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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 日出

    "大哥,事成了。"

    明楼在听到话音的一刹那松开了肩膀,颓然的倒进身后的沙发里,不过这难得的松懈只持续了短短的一分钟。

    "你的伤怎么样?"

    "没问题,在车上已经包扎过了。"

    "那好,我们还要把接下来的事情做完。"

    面对76号面对汪曼春,把一切的戏都做足,阿诚只知道跟在大哥的身后,陪他把这条布满荆棘的路走完,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,又或者是峭壁悬崖。

    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,饿着肚子陪着明台闹了一通,阿诚感觉自己有些体力不支,在救护车上打的那两针杜冷丁似乎也过了药效,胃部配合着肩膀的伤口,一阵一阵的抽搐,他皱了皱眉头有点恶心,这些小动作全都落到明楼的眼里。

    “别闹了!先来处理伤口!”

    这算是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,明城扶着已经有些撕裂的肩膀跟着明楼进了书房,熟悉的纸墨香气给他紧绷的神经带来了一丝安慰,他闭着眼睛立在书桌前边,贪婪的享受着此刻的宁静。从小他就喜欢书本的味道,起初大概是因为求不得,所以越发的珍惜,后来就单纯是因为陪着明楼终日泡在大学的图书馆里,渐渐的他对藏书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管理员,只要明楼一个指令,他就可以迅速的找到他想要的。那时候明楼还曾经笑着说,将来要在上海给他开一间书店,让他终日闻个够。

   “骗子...”

   “嗯?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端着药箱的明楼转过身,奇怪的问着。

    “没说什么...”

    阿诚压了压睫毛,慢慢抬起右手来脱外套。

    “哎,你别动。”

    明楼把药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,走过来小心的帮他把大衣和西装的领子提起来,然后轻轻的褪下。

    “嘶...”

    衬衫上面果然已经渗出了血,明楼皱着眉头让他坐在床上,想着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,思考了半天果断拿起了手术剪。

    “哎哎,你干什么!”

    明城一把握住明楼的手腕,眼睛瞪得溜圆,像他在伦敦郊区花园里见过的偷吃花朵的小鹿。

    “把你的衬衫剪开啊,血都凝固在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别,我这件衬衫洗干净了还能穿呢...”

    “啧!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于是只好丢了剪子去帮他解扣子,阿诚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,明楼只觉得他刚刚留在手腕上的温度还在空气中蒸腾着,像一团温暖的火焰,散发着光和热却又不会灼伤自己,这就是明城一直以来带给他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忍着点。”

    缠在伤口上的绷带跟血水混杂在一起,变得密不可分,这时候除了利落的把它们撕扯下了没有任何别的办法,明楼的手又快又狠,明城只感觉眼前一黑,左肩上涌出温暖的液体缓缓流向胳膊。

    “伤口撕裂的太深,最好还是缝合,不过家里没有麻醉剂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,你缝吧。”

    线拉扯过皮肉的感觉,在明楼的记忆里很深刻,那时候他跟明城还在军统的秘密培训班里,没了主仆关系,一切都要靠自己。几乎是理所当然的,两人组成了生死搭档,结果出的第一个任务就挂了彩,阿诚为了救他硬生生的叫人在后背上开了一刀,那时候的缝合任务也是由明楼来做,整整16针,没有麻醉,阿诚从始至终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后来他曾经问过那时候,明城脑子里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“想你想我,想我在明家的这16年,一年一针,光阴一瞬。”

    “啧,真有文化。”

    自己那时候应该是回了这样一句吧,明楼想着,手里的线利落的打上一个结。

    “好了,转过身去,后面应该更严重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像是...感觉凉飕飕的,像破了一个大窟窿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是破了一个大窟窿...”

   “也不知道是谁啊,下手这么重...”

   “你不知道是我打得?!反了你了!”

    掌风擦过明城整齐的发线,终究还是舍不得打下去。不料明城下意识的躲了一下,拉扯到肩膀的伤口。

    “哎呦呦呦呦...”

    “活该,你躲什么。”

    谈笑间,一如平常岁月,可是两人心里都明白,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年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了。步步为营,层层伪装,灵魂被强行分成了三段,却没有一段属于自己。

    "你还好,有我陪着。"

    这是明楼当初用来安慰阿诚的话,如今又被他说来安慰自己。

    "你记不记得在巴黎…有一天傍晚,咱俩从学校回来,瞧见路边有两只小狗跟一只大狗打架,两只都被咬的血淋淋的,只好相互依偎在一起,给对方舔伤口。"

    “大哥...”

    “可是每次受伤的都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,我的伤口在身上,你的伤口在心里...”

    阿诚转过身抬起自己没有受伤的右臂按在明楼的胸口,他能够感受到那被衣料包裹的身体下面,蓬勃的心跳声,坚定平稳,不急不缓,这声音像是具有一种特殊的魔力,叫他在最危险最慌乱的时刻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明楼看着阿诚把他的脸轻轻的贴在自己的心上,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慢慢阖上,昏黄的灯光从上面照下来,拉出细密的影子。阿诚的侧脸很好看,像是巴黎广场上的青铜雕塑,明楼把手指一根一根的压在那张漂亮的脸上,在他平滑的肌肤表面按下五个圆圆的坑。

    “你还有伤...一定要今天晚上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...”

    “大哥,我今天站在窗口的时候,心里突然就慌了,我意识到你居然是站在我的对面而不是身边...”

    “阿诚...”

    明楼的身体是很柔软的,表面上带着养尊处优的高贵,内里却是像浸了桐油的藤蔓一样坚韧,这样的身体只有阿诚见过,并且为之深深的迷恋,他喜欢叫他用那双充满力量的胳膊紧紧的束缚着自己,最好就这样一生一世,永远不要分开。

    汗水打湿了床单也浸透了阿诚肩膀上的绷带,战栗感沿着薄薄的肌肤像电流一般冲向四肢百骸,阿诚扬起他修长的脖子压在柔软的鹅毛枕头上,脚尖绷得像满弓的弦。他能听到明楼低沉的声音滚在喉咙里,像一只餐足的猫咪,于是他有些调皮的偏过头去用牙齿叼住猫咪的耳尖,轻轻拉扯,鼻尖抵着他有些泛着胡茬的侧脸,磨蹭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你还真像只小狗。”

    “嗯——”

    “肩膀疼不疼?”

    “不疼。”

    明诚张开胳膊吃力的抱住明楼,把耳朵重新贴在他的心上。

    “大哥,要是明天永远都不来,该多好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我还想跟你一起,看日出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还能看到吗?”

    “一定可以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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