凹3账号:dushubugao,放不全的文章大家可以去那边看。
 

【睿津】 青梅(赠基友)

    豫津第一次见识血雨腥风的时候,还是个孩子,他只记得言侯爷突然从山上的道观回来,难得的守着他们母子整整七天,七天之后金陵城已经变了颜色,刮起东南风的时候,会有浓重的血腥味从大门口飘进来,连上好的木芷香都遮不住。

   母亲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染上的病,不管父亲请了多少名医术士前来终究是无力回天,连第二年的秋天都没有熬过去。从那以后豫津就很少能见到自己的父亲,他似乎是一头扎进了六合八卦之中,再也不问红尘俗事了。

   于是这个偌大的金陵城对于年纪尚小的豫津来说,已经沦为一个空空荡荡却又风雨飘摇的所在,他只能用纨绔子弟的声色犬马将自己包裹住。只要身边热热闹闹的,也就不算太孤单吧,他这样想着,偷偷的用袖角擦去眼泪。

   景睿这时候就像是照进他生命里的一束阳光,拨开层层乌云将小心翼翼的豫津从他自己编织的牢笼中拉出来,用张扬肆意的笑容如春风化雨般的滋润着他干涸的心。

   "景睿…"

    那时候豫津皱着眉头嘟着嘴巴,偷偷的去扯他的袖角,抓到后就紧紧的攥在手里,喉咙里咕噜咕噜了半天,也只是怯生生的叫了他的名字。景睿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呢,只是他们两个今后的未来就犹如雾中行路,积云障目,遍寻不得方向,何况就连景睿自己也尚且是个孩子,现在所能做的也无非是把那只肉嘟嘟的小手,紧紧的握在掌心里。

    后来他们就知道,时光会带走一切,等到春回大地的时候,从北境刮来的风将金陵城的污浊卷了个干净,再浇下一场透彻的雨,便再没人记得起那曾经扬鞭策马的少年和他世代簪缨的家族。

    不,大抵还是有人记得的,那人风尘仆仆的从东海赶回来,尚未进城门便号令三军缟素,梗着脖子不顾众人的劝阻,硬是将那一身刺白穿上了大殿。群臣见之无不垂首,就连风头正盛的誉王也不自然的别开了眼。可是这样的执拗却依旧打动不了一颗冷漠的帝王之心,三天后靖王景琰被放逐出京,敕令永远驻守在东海之滨。

    他走的时候没有人敢去送他,景睿拉着豫津的手偷偷的躲在城门口的茶楼上,望着那个曾经挺拔的如同青柏的背影,一步一步的走向他注定孤独的未来。这一次就连景睿也没能忍住,偷偷的落下泪来,再去看小豫津已经哭湿了两条手帕。
    "你以前不是最害怕景琰哥哥的么?"

    "可是…可是他好可怜。我都不敢去想如果是有人将景睿从我的身边夺走了,我该怎么办…所以,我能够体会他的感受。"

   "所以说豫津是个善良的人。"

   "景睿也是啊…我听说你跟你父帅求情的事了,不是还被惩罚跪了一天的祠堂?" 

    "那是因为我和景琰哥哥一样,不相信罢了…曾经教我骑马弯弓,教我读书写字,教我忠君爱国的人,不会是他们嘴里说的那个样子,我不愿让人觉得,是我们谢府做了这伤天害理的事。"

    "嘘…景睿你小声点…"

    豫津着急的用手去堵景睿的嘴巴,不小心碰到他整齐干净的牙齿,暖暖的像是冬天捧在手心的小火炉。
    景睿小声的笑了,压着他的手背轻轻的舔了一下,让豫津如烫到了一般迅速的抽回手去,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憋出来几颗,亮晶晶的挂在睫毛上。

    "我们回去吧。"

    就这样过了五年,曾经的驸马府已经改头换面成了谢国公府,门口常年进出的王侯公子络绎不绝,豫津便很少去府上找景睿玩儿了,他的心里有一根刺,随着年纪的增长而越发的明显起来,当年的事当年的人,孰是孰非也分外清晰。

    言侯虽然不问世事,却总是不着痕迹的叫豫津远离太子和誉王的党争,毕竟是血脉相承,豫津能够看出来父亲心里的那根刺可要比自己扎的深得多了。

    不过景睿看不到这些,他的心底是光明的,灵魂上没有尔虞我诈的枷锁,人就活的轻松和快乐。与小时候相反,现在变成他时常跑来言府陪着豫津,一住就是两三天,非要莅阳长公主派家奴来叫,才肯乖乖的回去。

    言府这些年越发的冷清了,尽管豫津是大家口中难得的风雅之士,可是所结交的朋友也并不是很多,他们父子两个都保持着微妙的人脉关系,看上去平平淡淡丝丝缕缕。所以真正能够让豫津推心置腹的人说到底也只有景睿这一个。

    毕竟他们两个是分不开的。

   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豫津对这个独一无二的朋友有了特殊的感觉,不用说抵足而眠这种事,就算是景睿递过来的一杯酒也会让他心里一跳,于是手腕也软了总是撒落在桌子上,惹得景睿长眉一挑,悄悄地笑。

    "咳咳,你不准笑!"

    "我没笑啊,豫津你看错了。"

    "骗人!"

    "好吧,就算我骗人,那么豫津惩罚我好了。"

    景睿从桌子的对面挪过来,歪着身子凑在豫津的面前,一双眼睛微微眯着不知道里面在打什么主意。豫津低着头看着桌子下面,他们俩的广袖交叠在一起,莫名的觉得这个场面有些旖旎,呼吸也不顺畅起来。

    "你...你压着我的袖子了。"

    鼓足了勇气说了一句,豫津伸手去推景睿的身子,却被他一把攥住,压在心口上。

    "我一直道,豫津是懂我的心的...却没料到原是不懂?"

    "嗯?你,你说什么呢..."

    "那还要我怎样,把这颗心剖给你看吗!"

    说着景睿从怀中真的抽出一把匕首,寒光刺痛了豫津的眼睛,他惊慌失措的去抢却正好落进景睿的怀抱里。这下好了,袖子衣带什么都纠缠在一起,比这些更加缠绵的是景睿的吻,火热且深情,豫津只觉得有些头晕,天旋地转的,周围的景物也都起了变化,他似乎看到只有一岁左右的自己咿咿呀呀的在榻上爬着,去抓景睿的小手,抓到了放进嘴里再也不肯拿出来。

    所以说有些事是一早就注定的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是怎么度过的,豫津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,他只记得景睿搂着他亲了很久,后来又不知道怎么的被喂了一口酒,喝起来甘甜柔滑,但是后劲十足,让他从胃里一直烧到脸颊。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是个明媚的早晨,景睿均匀的呼吸就喷在耳边,豫津悄悄的掀了一下被子,发现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,然后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。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景睿,眼神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。

    "本来想好的表白,被你这个家伙抢了先,哼!"

    豫津调皮的去捏景睿的鼻子,搞得他呼吸紊乱,细长的眼睛开了一条缝,翻身将捣乱的人压在身下。

    "干嘛!昨晚上还没亲够?"

    "没够...永远都没够..."


查看全文
 
评论(13)
 
 
热度(65)
 
上一篇
下一篇
© 读书不高|Powered by LOFTER